骨子裡的高貴!「民國第一名媛」中年喪夫 51歲淪為階下囚,90歲活成「精緻女人」的典範

精緻,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狀態呢?今天就從鄭念的經歷來看如今的精緻,或許你就會明白,真正的精緻到底是什麼?

最讓人動心的是苦難中的高貴。而她的高貴,是一生從未向命運低頭。

她叫姚念媛,還有一個讓大眾熟識的名字叫鄭念。

她家境顯赫,美的不可方物,被譽為「民國第一名媛」,曾四次登上《北洋畫報》封面;但是她的命運卻多舛,中年喪夫,晚年喪女,又經歷了將近7年的牢獄生活。

出獄後,她又寫下了《上海生死劫》,讓人看到了她比古瓷更硬更美的靈魂。

1915年,姚念媛出生在北京,成長在天津。她的家世顯赫,祖父參加過戊戌變法,擔任湖北教育司司長,父親早年留學日本,少將軍銜。姚念媛從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,享受著富足的生活環境。

當時,《北洋畫報》經常使用社會上的名媛作為封面,姚念媛憑藉自己明艷動人的美貌,曾四次登上《北洋畫報》的封面,她也因此名動京津,成為風雲人物,一時風光無限。

大家都以為姚念媛會因此找個門當戶對的家族早早完成婚姻大事,她卻安心地在中學讀書考入燕京大學,又去了倫敦經濟學院留學獲得了碩士學位。

在倫敦,姚念媛遇到了自己的愛人----比她大五歲的中國留學生鄭康琪。他們在英國結了婚並有了女兒鄭梅平。

當時,鄭康琪擔任國民政府駐澳大利亞外交官,兩人在澳洲生活了7年。

1948年10月,姚念媛和丈夫決定帶著6歲的女兒回國。

她說:「我們懷著一顆赤子之心回國,希望為國家做貢獻。」

回國後的鄭康琪擔任外交顧問,後來又成為殼牌石油公司上海分公司總經理。這個公司也成為新中國成立後唯一留在大陸的西方石油企業。

姚念媛把上海的家安排得精緻而富有情調,她在家裡放上了皮沙發、鋼琴和無數的中外書籍。

她的家被人稱讚:「這裡為乏味都市中舒適、優雅的綠洲。」

但這樣的生活,過了不到十年。

1957年,丈夫鄭康琪身患癌症,很快就離開了人世。

42歲的姚念媛失去了丈夫,她帶著女兒成為這個家庭的頂樑柱。她思念丈夫,甚至把自己的名字改為了:鄭念

後來,她接替了丈夫的工作,成為了總經理顧問。

她努力而認真的生活,希望今後的日子跟從前一樣的幸福。

她憑藉著驚人的學識,起草多家公司與內陸之間的重要通信,成為了當時在世界著名公司裡從事高級職位為數不多的女性。

她堅持自己的生活品質,她堅持只穿旗袍,家裡陳設明清古董,出門有車接送。

並在家裡放上唱片,與女兒一起談論國內外局勢。

這一切的生活讓她驕傲,「我的居所,雖則稱不上華廈美屋,但就是以西方標準來說,也可屬於趣味高雅的了,我力求讓它成為我們母女倆一個溫馨舒適的安樂窩。

9年後,鄭念和女兒從」安樂窩「一下掉入了深淵。

1966年,殼牌石油公司關閉了在上海的辦事處。

那時鄭念的女兒在上海電影製片廠做演員,她本想帶女兒一起去香港旅行一段時間,可女兒怎麼也不肯離開。

那時的鄭念已經感到了時局的變化,她把錢從銀行取出,全部分給了家裡的傭人們。

「為了替我的傭人著想,在對我家宅查封之前,我已決定把那六千從銀行支出的錢分給他們。」

不久後,她就因為在英國留學的經歷,又長期在外商公司工作,被控為英國間諜

她被沒收了家產,甚至連她和丈夫研究多年的中西方文化資料也被燒掉了。

當時,她的女兒驚慌失措,她鎮靜地說「凡事總要往前看,不要往後看。等事情過去後,我們再布置一個新家,它會比過去更美好。」

很快,鄭念被關進上海第一看守所,成為代號1806的囚犯。

這時她卻為丈夫慶幸:

「自他逝世後,我這還是第一次,不為他的去世惋惜。謝天謝地,他不在了。否則,他必然難逃一場凌辱和迫害。」

進入監獄後,裡面的生活比她想象的要糟糕百倍。

天花板布滿蜘蛛網,牆壁滿是黑色裂縫,坑坑窪窪的水泥板上遍是塵埃污垢。

她借來掃帚,把監牢打掃得乾乾淨淨。

她給存水用的洗臉盆做了防塵蓋,她借來針線將毛巾改製成馬桶墊子。

她用自己每頓剩下的米飯當作漿糊,將手紙一張一張地貼在沿床的牆面之上,這樣她的被褥便不會被牆上的塵土弄髒。

她還自己編了一套運動操讓自己保持體力、保持清醒。

後來的一段時間,她的手被長時間反銬在背後,手腕被磨破了,手也因為長時間麻痹而不能有大動作,但是每次上完廁所,她都要拉上西褲的拉鏈,只因為敞開褲鏈「太失體面了」。

為了恢復臂力,她每天在獄中堅持鍛煉,幾年後才逐漸恢復。

在監獄的這麼多年,她拒不認罪。

甚至一個獄中醫生對她說:」這麼多年來,我們從未見過像你這樣的犯人,如此好鬥不馴。」

後來,她有了提前出獄的機會,但是她不從。

她說:「我沒有罪,我要你們賠禮道歉。另外必須在上海和北京兩地的報紙上公開刊登道歉聲明。」

後來,還是靠她女兒的消息把她騙出了獄。

1973年,她和一群女囚從上海提籃橋監獄大門走出。

與旁人不同的是,她沒有蓬頭垢面,而是樸素的乾淨。

出獄後,她得知她唯一的女兒去世了。

她悲傷得像是失去了全世界。

1980 年 9 月,滿心悲傷的鄭念只帶了一個箱子和一個裝著二十美元的手提包。去美國定居。

離開之前,鄭念把家中僅剩的文物全部無償捐贈於上海博物館。

獨自一人的鄭念,把自己的經歷寫成了小說《上海生死劫》,她用理智與信念,堅強地生活。

她四處參加演講,資助青年學生,將把自己的稿費設立了「梅萍基金會」,專門資助大陸的留美學生。

1988年,鄭念將丈夫和女兒的骨灰灑在了太平洋,「因為太平洋通中國,海水會將她帶回上海。」

2009年的一天,94歲的她在浴缸裡摔倒起不來,因為獨居,當時沒有人發現她。

幸好第二天,她約好的一個朋友來訪,按鈴無人答應,特地叫來大廈管理員打開房門,鄭念才被送入醫院。但因為感染,醫生告知她的壽命最多只有一年。

她聽了,平靜地回答:「我已經活夠了,我要準備回家了!」

她留下了遺囑,死後骨灰同樣灑進太平洋,一家三口在黃浦江匯合。

老年的鄭念經常說的話是:「一個人主要的就是,不要氣餒。你一定要有一個希望,並且有信心、樂觀,朝著那個望走。」

她一生浮沉,經歷過無數絕望。但是她那上揚的嘴角和被歲月雕琢的面容卻愈發典雅。

生活啊,日子啊,重要的不是你能打出多重的拳,而是能扛住多重的拳,堅持不倒卻依然向前。

部分資料來源:

鳳凰網:鄭念晚年接受採訪談《上海生與死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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